公園撿的文鳥

昨天晚上逛公園，在樹叢裡發現這隻混的白文鳥，手到擒來，兒子非常地佩服我。以前我撿到過受傷的白頭翁，綠繡眼，鴿子，養健康就放掉了。不過這隻鳥我大概不會放掉，因為他不是戶外的鳥。

警語

不有個成語叫做郢書燕說嗎？ 很遺憾的在此驗證了。

我在一月四日的blog裡面寫說，我的眼睛動了雷射的手術。 請參照 洋菜凍改變了我的腦波

手 術的來由是偶然的情況下，因為兒子有近視眼，必須散瞳做視力檢查，因為點藥會痛，於是由我先點給他看。也因為已經散瞳了，眼科醫師說不如把眼底順便看一 看。結果發現我的左眼視網膜有一條裂縫。由於眼科醫師看多了這樣將來變成視網膜剝離的病例，建議我做雷視治療。用雷射的能量打在裂縫的周圍，會有類似錨釘 一樣的效果，裂縫被定住，減少將來視網膜剝離的機會。

點散瞳藥會畏光，打雷射會痛。所以我在黑暗幽瞑的情況下，和著來自眼底的疼痛，出現了一篇可以寫blog的異象。

沒多久，友人問我是不是我去做了雷射矯正視力的手術。我說不是，萬一失敗了，我就不能做精密的手術了。我有一點憂慮，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被我的blog文章誤導。但是這種憂慮在我心頭維持不久我就忘了。

上週我的同學突然發email告訴我他去做了LASIK，效果非常令他滿意。我才發現他可能誤會我做了近視眼手術他才去做。一問之下，果然如此。

“什麼！！！！！！！“ 這是他的反應。

還好他非常滿意他的手術成果，像是燕國人誤會來信，而國大治。我恭喜我的同學，但是在這裡慎重澄清，我接受的手術不是近視眼手術，也許將來我會去做。

不想說

昨天妻子小心翼翼的說起一個話題，顯然是顧忌我可能的反應。

是鄰居前幾天在和他聊天的時候，說到我們大家都認識的院內醫師，和院內員工（sort of）和我。

院內有個咖啡店的女員工在去年有天上班突然肚子痛，立刻看急診。急診找來一般外科的醫師會診，檢查似乎有腹膜炎的跡象。腹部電腦斷層顯示腹內出血而且有積血現象，位置不能確定。我和兩方很熟，所以去急診看了好幾次。

當時建議exploratory laparotomy。 因為影像學不能確定診斷，一般外科醫師如此建議，我也覺得這樣合理，否則也許會出現危急生命的狀況。 開刀發現是破裂的巧克力囊腫。

她 們說，後來病人到台大和成大去檢查，都說不必開這個刀。 回頭批評我們的一般外科醫師不該開這個刀，又沒開好。連帶的，是我去建議她接受手術的，似乎也成為批評的對象，因為我是骨科嘛。再說到原來那位一班外科醫 師在外面風評不好等等。咖啡店的員工很想調離開這個傷心地，卻因總公司的政策或者其他分店不缺人而無法如願，使她天天上班都很痛苦。

我一定面無表情好一陣子，因為想好好的解釋。其實她們的想法都是基於事實、不能辯駁。我唯一要嗆聲的是台大和成大的醫師，不知道當初他們如果在急診室，要如何決定。 隔著肚皮，只看電腦斷層，可以說不必開刀，這些人！ 事後諸葛誰不會做！

至於我，我還是認為，尊重醫師的專業，比自己判斷的正確率來得高，出事的機會來得小。我也更進一步了解到，外科醫師的難為。市井的耳語不會使我氣餒的，這點還請朋友們放心。

加油！同儕們！

用藥的偏好--- update

以下是我常常用的藥， 我的意思是說， 開給別人用的藥，有個同事建議我把這個部份寫更完全些，所以我會定時來更新，不過這是個匿名網站，所以言論純粹個人意見，概不負責：

止痛藥：

APAP(=acetaminophen, scanol, panadol, 普拿疼）: 最輕微的止痛藥， 沒有消炎作用， 所以對腎臟和胃不會有什麼傷害，不必加胃藥吃。

Clinoril (= sulindac)： 消炎止痛藥， 最不會傷腎臟的，可是還是會有胃出血的機會。

Voren (= diclofenac)： 消炎止痛藥, 藥效快（我們醫院用腸衣錠，就慢了），便宜， 可惜胃不舒服的機會比較高（我們用50mg），我常常併用H2 blocker 如cimentidine就很少有不舒服的抱怨。

Voltaren-SR （ = diclofenac）：藥效慢， 又貴， 又傷胃（我們用75mg)。

Vioxx 偉克適： 最不傷胃， 可惜已經全球下架了，因為報告說增加心血管的併發症，最近FDA也說Vioxx其實不必因為新血管的疑慮而下架，可是你看，歐美的消費者已經要聯合訴訟告藥廠了。

Celebrex 希樂葆： 也不傷胃， 止痛效果差些，藥效也快。 如果對磺胺類過敏就不該用。 前一陣子也說增加心臟病的機會，但是後來FDA最新的消息是連警語都不必加。 我會建議我的親人用這個藥， 因為避掉胃潰瘍的副作用更重要，心血管副作用的機會小。有個惱人的副作用是會腳腫，這是個不好的sign，表示患者可能要出現心血管的副作用（這句我是聽 說的）。

Mobic : 也不傷胃， 就是止痛效果差一點，心血管的副作用不是問題。

鈣片
碳酸鈣： 這是一個味素藥。

Biocal： 合併磷酸鈣和活性Vit. D3, 可以增進鈣質在胃腸的吸收。

E-cal： 檸檬酸鈣, 如果擔心患者磷酸鹽不能太多， 可以用這個。 沒必要那麼貴。

骨質疏鬆治療
Fosamax 福善美： 抑制蝕骨細胞的蝕骨作用， 一週吃一次， 方便，一粒三百多元。 吃的時候有特別注意事項。近年又說這個藥固然抑制蝕骨細胞，卻使得骨骼正常汰舊換新的新陳代謝受阻，所以長期的效應如何，還要觀察。 男女可用，但腎功能要好才能用。

Miacalcic 泌鈣息： calcitonin 降血鈣素， 降低血鈣， 把鈣質留在骨骼內。 好貴啊！ 一罐用兩週要三千四百多元！ 在總額給付的情況下， 恐怕很難生存了！可是今年總額給付又取消了，大家來用吧！

Evista：選擇性雌激素接受器調節劑， 只有女性能用，不是增加骨骼強度卻能減少骨折機會，吃了不痛不癢但是報告是說有效，對減少婦癌和降低心血管副作用也有幫助，我會建議家人用這個而不是用Miacalcic or Fosamax。

對慢性疼痛我會這樣用：
門診有很多慢性疼痛的病人，我下次再把我的祕方也列出來，敬請期待。

壞鄰居

孔子說過，里仁為美。可是大多數的人會發現，鄰居多半是沒得選擇。你搬進新家，不論是剛蓋好的新居或是買中古的房子，對門後面的人是什麼樣子，真要相處了之後才會知道。

我 常常覺得我的鄰居古怪難測。這並非人身攻擊，事實如此。 我跟他聊天，有很多的共同點，所以，有時談興一來，聊得還頗為酣暢。 如果日子都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他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會在談話之中或者趁你稍微分心的時候，對你說：接住！ 然後從他那裡，丟過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最常見的是，雞蛋。

雞蛋多難接啊！ 生雞蛋破在手上或者掉在地上都是很狼狽的事情。如果接到了，他會給我一個讚許的眼神；若是沒接到，那就慘了。為了那兩塊錢一個的雞蛋，我得承受他的嘲諷，取笑，還要我賠他的損失。一賠一，二賠一到十賠一都有可能。

為什麼我得要陪他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呢？ 這就是因為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鄰居。鄰居永遠比我們先來。 永遠搶佔最好的位置，要你屈服在這個地方的倫理道德裡面。

這兩天他就發了兩個雞蛋給我，要看看我接得如何。 我自以為把他處理得不錯，以下是經過。

週 六日是我值班，遇到一個四十幾歲的男病患，挺體面的。 左側坐骨神經痛，急診醫師說，有肛門口麻木的現象，這可能是馬尾症候群。我在急診幫他檢查，看來是很厲害椎間盤突出的症狀。我想急診做電腦斷層可能不妥， 如果看不清楚，磁振造影還是要做，但是健保局一定會剔退，很麻煩。 因為他其實只有感覺神經異常，而運動神經和自主神經都還好，所以我建議他，住院排磁振造影檢查。 週二上午檢查完成，跟他解釋，因為椎間盤已經破裂，建議手術治療，下午他就出院了，把片子拷貝走。

週二下午，我可愛的同僚醫師又把他急診 的病人轉給我看，因為他專長在運動醫學而我做脊椎手術。是一個勞工工作時從二樓高摔下來，第三腰椎的爆裂性骨折。右 腿全麻了，腳趾腳踝又不能動，本來應該急開刀。 這個病例是一個變化球，因為他有血尿，右臀又腫得不得了。不要又腎臟出問題吧？ 我心裡想，我大概是全世界脊椎外科醫師遇過最多腎臟問題的了。

做了電腦斷層，反而腹部和骨盆腔沒出血，是臀大肌和臀中肌中間的血管出血， 血腫好大。我想，最好還是等到血自己止了再開刀比較安全。今天早上看他穩定了， 建議他開刀治療，他卻擔心開刀如果不成功豈不是神經功能更差？ 我說，神經的功能受損程度，在受傷當時就已經決定了。我們手術，乃是為了解決神經壓迫的問題，不在造成問題。 放著不管有可能會慢慢恢復，也有可能從此患者失去工作能力，退出勞動市場。

我說，開刀是應該開的，如果對我們沒有信心，可以換家醫院問問看。 於是他們開始連絡，家屬們做了轉院的決定。

從 命運這個惡鄰投過來的兩個雞蛋，我總算沒讓他們破在我的手上。急診來病人，很多狀況險惡百變，我始終戒慎恐懼，不敢掉以輕心。 最後接手的人和醫院，處理得如何，已經 beyond my scope。願他們都順利獲得成功的治療，這機會是大的，因為本來就是容易的手術，只欠患者對醫師完全的信賴而已。

昨天夜診一對夫婦來，太太的背痛已經好多了，我請她放心，沒事的。她先生忽然問我他下週要開刀的日子可不可以延後一天，我說是看日子的問題嗎？ 他太太笑著取笑他先生的憂慮，非看農民曆不可。 這當然可以，非常的樂意，我喜歡這種被信靠的感覺。

論 語說得好，不患人之不己知，求為可知也。壞鄰居的挑戰既不能免，只有認份的接受，回頭再把慎選的病人手術作好。 又誠如經上說的，壞樹結不出好果子，只有好樹才結得出好果子。醫病之間彼此信任何其美好。開完刀，脫下手術衣，會非常高興，快慰，查房時大家都非常愉快， 我可以跟他說是上帝的手幫助他，這就是我追求的一點點榮神益人的成就感。

非得如此？非得如此！

我並不是一個很老的基督徒。意思是說，在基督裡有生命，才短短的時間並不久。也因此對昨非今是的感受特別強。 最近，又覺得昨是今非的感覺反反覆覆的敲打我，大力的敲打，不是小小力而已。

我的朋友都說我寫得太隱晦了，沒頭沒腦，看也看不懂。沒辦法，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但願我的思索，也在上帝的恩惠裡面，我的軟弱，也因祂能得剛強。

人，想些什麼呢？ 其實很多是成見，約定成俗的，想也不想就接受了。 舉個例子吧，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合唱。 我自小以為，那是人類戰勝命運的謳歌。 貝多芬雖然耳聾了，可是卻能克服聽障，寫出撼動人心，直抵人類情感深處的音樂。 佩服啊！真叫人佩服！

尤其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晚期的絃樂四重奏，作品135號。 第四樂章的提句是，“Muss es sein? Es muss sein!" 英文的意思是，“Must it be? It must be!"

究竟生命中什麼是非如此不可的事？ 不但要問，還要問得這麼重。我總以為，貝多芬處於浪漫時期。這時期的主張已經從人類自覺，情感自主，到主張脫離上帝的管轄，習慣用理性反省。所以他說的非如此不可，到底是什麼？非照人的意思嗎？ 至少我這麼猜測他的心意。

自 我相信基督，成為基督徒，我的心境從浪漫時期，立刻轉到巴洛克時期。 對這些英雄，命運，田園，合唱的謳歌嗤之以鼻。拉威耳的弦樂四重奏，白遼士的幻想交響曲，蕭邦鋼琴協奏曲，曾經是我的最愛，現在卻是喜歡巴哈的平均率，管 風琴觸技曲與賦格，甚至，葛利果聖歌。 人怎麼可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人靠著的，是一點來自至高無上者的憐憫與恩惠。我喜歡歌頌上帝，喜歡讚美祂為我的生命所作的一切安排。我決定順服，就單單 信靠祂。

可 是貝多芬的詰問仍然沒有解決，我捫心自問：是我自己斷絕了選擇的權力和能力嗎？ 我還能不能做一個驚世駭俗的選擇？ 這種的想法，看似勇敢，實則軟弱。 因為我們人很難就站起來說，我現在就非如此不可來回應所有人和上帝非如此不可嗎的質疑。我仍然懷疑，人究竟能參透什麼？

為了這個想法，我找到了以前就念過的網路文章，和一些參考的資料，也許有人會想知道，貝多芬問的，在他死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完整作品裡，他到底安慰了神還是安慰了人。

與貝多芬心靈相遇

從樂評了解

扯到米蘭昆得拉和張大春

父親的生日

昨天是父親的生日，慚愧的是，是弟弟打電話來提醒我才想到。 還好，是媽媽打電話提醒他，他也才記起來。 在父母身邊的記不得，不在父母身邊的也忘了父母的生日，我們這對兄弟喔！

我趕快打電話給父親道生日快樂，他自然是覺得很欣慰了。 沒想到他在說完了所有有關他生日的事情之後，比如他今天的工作，他打電話來的朋友，他這兩天的牌局，立刻問我過年給我的錦囊妙計看了沒有？

說是錦囊妙計，實際上是放在紅包袋裡的一張紙條而已。 可以算是我過年送他紅包的回禮，有個紅包袋；也算是他給我出的一個主意，因為有幾個字在紙條上。 過年的時候，我趁著與他獨處的時候，問他一些問題。

父親結婚的時候晚，已經將近四十歲，才娶了本省的二十歲女子，母親。 我很想知道他當年結婚的心情，也想和他分享我最近的事情。 他聽我訴說，並不想打岔。不讓他驚訝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問他？ 反而他很高興，畢竟我們從來不曾討論過男人間的話題。

談話之後隔天早上，他給我一個紅包袋，要我夜闌人靜的時候再打開看。 昨天我說我還沒看，因為我以為是遇到困難的時候才能打開看。 其實我正想昨天看的，實在最近落入了困境，想看看長我一倍年歲的父親他到底寫了什麼。

半夜兩點半，自動醒來，自動打開抽屜，自動打開紅包袋。裡面是一張紅包袋的紅紙，上面是父親用毛筆寫的遒勁字跡：

克己復禮
2004年春節

我要跟他談談。 我們之間，突然多了很多可以聊的事情，突然成了喝酒以外的朋友，突然我發現這些年我自己走我自己的，卻跟著他的腳步跟得這麼緊。

不要顫抖啊， 我的心！

過完年病人都出現了， 從他們的主訴可以知道， 過年是件大事情， 只要能忍耐的病痛， 過年期間， 不會有必要求醫，即使該回診，也會拖過年。

過年前有個病人從一般外科那裡轉介過來， 因為下背痛得很厲害。 原來她是個乳癌的病人， 開刀已經好幾年， 開完刀一切都很好。 只有過年前， 也許是大掃除很累， 背開始痛， 還痛到睡不著。 他的先生也順便來看筋骨痠痛的問題， 看過一次， 給他一些止痛藥。 倒是這個女病人， X-光片看起來怪怪的， 好像有些陰影在脊椎骨的椎體裡面。 不過她說一般外科醫師說手術後目前都還沒有轉移跡象。

這週回來， 先生還是哀哀叫痛， 因為是慢性的筋膜炎， 我於是想幫他局部打一點類固醇。 正在準備的時候， 太太問我一般外科排的腹部電腦斷層檢查結果是如何， 因為一般外科年前排了檢查，還沒回診看片子。 我把片子在螢幕上拉大，脊椎這部分， 看起來第四和第五椎體有被惡性腫瘤轉移的病灶。 而腹部電腦斷層， 放射科的報告說有好多處肝臟的轉移， 還有肋膜積水，整個肝臟看起來花花一片。 那不就是遠端轉移， 末期了？

我再問了一次確定， 開刀後真的不曾發現過轉移的跡象。 太太看出我的躊躇， 急著問我結果。

我得想想該怎麼對她說， 所以先到先生那裡， 打個針。

以前我醫學院六年級開始實習的第一個月， 去胸腔內科。 每日一早跟主治醫師查房看病人。 主治醫師必須告訴病人病情， 特別我們那裡單身榮民多。

“伯伯， 你得的是肺癌。“ 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往往榮民伯伯立時哭了起來。 我看幾次之後， 決定不要走胸腔內科， 我受不了那種奪走人生機， 宣判人死刑的話。可是好像我現在得說出來了。我的心在顫抖，我的臉一定僵硬像木頭似的。

太太很急，即使我在替他先生打針，她也不停追問。 她很緊張，等我給她一個確定的消息。 我回頭看她，不忘一邊安慰被打針哇哇叫的先生。她的臉上都是汗，我盡量保持我語氣的平和說：

“電腦斷層的報告是寫肝臟有一點陰影，正確的判斷，你還是問一般外科才好，他們比較專門。畢竟他們是這方面的專家，對你過去的病情也比較了解。“

她一直要問我細節，可是我堅持要她問GS。 她說她好難過，不知道該怎們辦。 我的意見是還不確定，先別煩惱。

我最多只能到這裡了，我但願我是個安慰者可是事情來得太突然。 我幾乎揪著我的心要她別緊張，卻不能讓她真的不緊張，不能讓她幾天後知道真相不難過，不能阻止她的病況不惡化。 我連祝福的話都說不出口，真沒用， 唉！

Coup de Grace

昨天看國語日報有一篇文章講到動物園的動物明星無尾熊哈雷， 在木柵動物園生活的經歷。

哈雷是第一個來台灣的無尾熊，很受大家的歡迎。 動物園指派專人照顧，因此有特別的感情產生。

哈雷的特徵是，容易生病。 他在台灣生的第一個病是腳趾黴菌的感染。 為此，必須天天為他擦藥， 擦藥的時候小楊會說， 哈雷， 我們來手牽手，心連心囉！

後來他的鼻腔裡長了腫瘤，沒辦法開刀治療，漸漸呼吸也困難了。 在澳洲的獸醫帶著新來的無尾熊到木柵動物園的同時， 他被做了安樂死的決定。 小楊抱著他看著他熟悉的環境， 回顧這個世界。 藥物發作，哈雷離開這個世界。 本來決定為哈雷離開這個世界要抱著喜樂心情的工作人員，全都哭成了一團。

我喜歡看國語日報， 因為有很多內容其實是寫給大人看的。 它是文章為主，不以聳動的新聞吸引讀者的目光。 哈雷死了這麼久，這才看到一篇由別的角度探討的文章。 可惜國語日報沒有即時線上的文章可以參考， 或許你過一兩週可以看到國語日報網站上有這篇文章。 你可以看新聞：

無尾熊哈雷罹癌病逝---2004/11/6

我們身為人類，為什麼能幫無尾熊下安樂死的決定呢？ 我不是要挑剔獸醫的決定， 因為我們時時都要做抉擇。 有時為自己， 有時替別人， 家屬， 甚至朋友！ 我們似乎有很多合理的理由， 說不上來是不是真的合理， 偏偏看起來是殘酷的。 我就覺得， 如果我是無尾熊，當我自己受到那慈悲的一擊的時候， 也許不會感受到慈悲而是感受到殘酷。

誰知道呢？ 一個被麻醉後奪去生命的動物， 它的靈魂也許像是離開神燈的巨人， 神燈竟然給毀了。 靈魂不知道要去哪裡流浪呢！ 我們常常怕心裡的怪獸出來作怪， 如果出來了因為無壞可做，要乖乖回去卻沒有地方去了，是自由嗎？是解放嗎？

但願哈雷的靈魂得安息，所有的靈魂得安息、所有以慈悲之名被擊殺的心中怪獸都得安息。 阿門！



（新聞內容及圖片版權由其出處所有）

必須調整blog內文順序---數位化的思維

由於種種的因素， 我被最多人comment的文章必須調整位置， 就放在這裡吧！ 原來的comment 會不見， 當然， 那真的只是一個次要考量。

數位化的思維（原文發表於 Dec. 11, 2004)

我說我喜歡的電影是駭客任務， I mean it!

數位的世界是一個人造的虛擬世界， 它回饋給人心靈全新的感受。駭客人物第一集，最後Neo在虛擬的母體Matrix復活， 鑽進Agent Smith 的身體裡面， 把Agent Smith給解構， 解碼了。從他的眼中， 當下的世界變成綠底電腦螢幕上飄動的數碼。 這個概念真是令人目眩神移， 從沒有料到我此生會有這樣的思考經驗。

是數碼撥動我們的心弦， 在心靈共鳴的同時，我們的靈魂其實改變了。 看多這樣的內容， 心靈的新體驗多了， 從量變到質變，彷彿我們真的活在數位的世界裡了。 相信Neo離開母體， 在他自己的真實生活裡， 也會試圖運用心靈在數位虛擬世界裡的力量，感受這個世界的方式也不再相同。 所以， 當他被那群機械水母追殺的時候， 會感應到他的力量可以改變水母，因而他試著把手舉起來，真的把機械水母給擋了下來。

所以你會不會認同Neo 的感受和做法？ 如果會， 我要提醒你， 這都是虛擬的故事喔， 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可是卻架構得這麼自然， 貼著人心的理則， 混淆又真實。 我還要提醒你， 也要提醒我自己， 我們不會以為我們已經生活在數位的世界了吧？

看門診的時候， 很多病人說下背痛， 很痛， 非常痛， 痛得要死。 開完刀之後， 有些病人說不痛了， 還有一點痛， 還會痛。 這種語言的描述，不夠客觀， 很難給予聽者明確的概念。 病人的慣用語每人都不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有一種數位化描述的方法， 叫做Visual Analogue Scale（VAS)。

痛從完全不痛， 0 分， 到痛得要死， 10分。 介於當中的， 我們用一個印成十公分的量尺， 分成一百個刻度， 請患者自己點出， 他認為他的痛在哪一點上。 因此， 病患的刻度描述了他的疼痛程度， 可以是2.5, 5.0 或者比如 10。

我常常在解釋的時候， 跟老先生老太太說， 不痛是零分， 一點點是一分， 痛得要死要跳樓好像在生小孩一樣是十分。 可是中間的五六分要怎樣形容呢？ 我就說是中度的疼痛。

不只是老先生老太太會一臉疑惑， 連中年人也有時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完全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拿著筆， 點不下去。 這時候，在門診就會有一點冷了， 大家都很尷尬。 有些人的生活，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鑿井而飲， 數位於我何有哉？ 人人都用手機，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知難行易。 數位的概念， 真的不是人人都有。

有些病人的病歷裡面， 我畫了十公分的直線，線上沒有畫點， 下面我會註明， pain VAS poor comprehension。 有些病人的病歷， 十公分的線上， 畫著某月日在一點，某月日在另一點， 意義是患者疼痛的進步或是惡化。 空白的病人， 提醒我這世界不是全然數位化的； 畫點的病人，我與之彼此加增對數位思維的倚賴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