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一天

今天值班，不算很好。因為在連續假期的中間，往往會有很多的病人。

今天到目前為止有六個要開刀的病人，包括了：一個脛骨骨折，一個孩子的鷹嘴突骨折（尺骨的最近端），四個股骨轉子間的骨折。這些若要都今天開，會開到明天天亮。

我們今天的住院醫師比較年輕， 因此我必須在他的身邊指導他。 既然是教學醫院，這事情難免，我們也盡量維持高品質的手術成果。有時看著，很想搶過來自己動手，還是要給他們機會，就像當年人家帶我們一樣。

我仍然記得當年帶我開盲腸和疝氣的一般外科總醫師的名字。放刀是一種恩惠，所以，意義很重大。那時我的總院住院醫師很多，來自各個醫學院的住院醫師，隱隱跟著自己的學長而有那麼一點點派別。學長總是會找機會照顧自己的學弟，一種好像是來自血緣關係的理所當然。所以，總醫師如果認清自己有義務維持公平，有權利分配手術給誰開，那就是公平。反之，住院醫師也可能像是孤兒一樣沒有人照顧，手術技術的成熟請自求多福。

我是骨科，在大外科裡，只是過客，因為骨科獨立於外科之外，住院醫師派去受訓只有幾個月。可想而知骨科住院醫師在那裡永遠是少數民族，永遠是最年輕的住院醫師。人家願意甩我們，不錯了。還特地找刀來指定給我們開，當中還跑進來看資深住院醫師有沒有把刀吃掉，怎會不讓人感激涕零呢？

在一般外科結束之前，總醫師說，如果我不想做骨科，歡迎到一般外科。骨科處理硬的東西，如骨頭，關節；一般外科玩軟的東西，比如腸子，胃，肝膽。雖然至今我還是喜歡硬的東西，沒有改變我的志向，我還是沒忘記他的名字和他的鼓勵。